「百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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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夜】《DISU日记》(上)

现趴纯流水账,包办婚姻,新婚+初恋;如题是一堆毫无新意的烂俗梗乱炖(这标题果然被和谐了

原著属于秀秀,ooc和雷属于我,撞梗提醒,敏感内容提醒


【正文】


01.


泰山压顶,魏无羡做着梦被活活憋醒了。


窗帘上有一层浅浅的金色,床上洒着春天早晨懒洋洋的阳光,眼前一片乌漆嘛黑。魏无羡两次睁眼未遂,睡眼惺忪地抬手抓住正中自己面门的两条短腿往上一掀,罪魁祸首登时整喵悬空。四目相对,金吉拉傲娇地“咪”了一声,四脚乱动,半空游水,蓬松的大尾巴“刷”地给了主人一耳刮。


魏无羡吐掉嘴里的猫毛,嘟囔着“葡萄乖”,不顾挣扎强行把猫头按到自己胸前,像抱着个小暖炉,使劲一吸,把脸贴上去蹭了蹭。一人一猫在乱糟糟的温暖被窝里翻了个身,魏无羡连吃葡萄小公主数爪,混过初醒时那阵困意,才终于依依不舍地把手从被子里挪到了枕头下面,开始闭着眼摸手机。手机捂了一晚还新鲜热乎,屏幕按亮,明晃晃的首都时间显示:现在是早上十点整。


魏无羡眯着眼欣赏锁屏照,不自觉地弯起了嘴角。葡萄从他身前钻出一个头和两只前爪,也歪着脖子,认出了照片上的人,立刻冲他发出一串急切的喵叫,像是在催促什么。魏无羡捏了捏它的爪子,笑道:“想爸爸了?”


“好好好,一起给他拍张。”说着魏无羡举高手机,揽着不甘不愿的金吉拉换了个最美貌的摆拍姿势,咔咔三连,拇指如飞点击发送,“一、二、三,行啦——宝贝儿,你真的不能再上床了,你在掉毛知道吗……”


葡萄一撅屁股,跳下床跑了。满床白毛,魏无羡掸着枕头,一句“不听话让蓝湛回来教育你”还没咕哝出口,手机一震,那头正主秒回:「醒了?」


其他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昨晚,魏无羡翻了两下,又心安理得地躺了回去,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整个人没骨头一样软绵绵地瘫着:「还没登机吗?」


「延误1小时。」蓝忘机说,「在候机。」


魏无羡心道那肯定很无聊,不过蓝湛这人也没什么闷不闷的……转念想到他每次因为怕吵着自己睡觉就不说话,心头不禁一阵无奈,但这无奈里还掺杂着另一种甜丝丝的味道。他咧着嘴,在屏幕上戳了两下,开了语音,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尾调微微翘起,不自觉地透出撒娇的腔调,“早知道就跟你哥哥一起走了,还能多睡会儿。小蓝总这几天连轴转,好辛苦啊——”


蓝忘机的“正在输入”中断了两次,一本正经地回过来两个字:还好。


魏无羡轻笑,还没说话,那头又猝不及防蹦出来一行字。


「能早点回来陪你。」


……劈头盖脸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裹住,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从这边滚到那边,魏无羡身上没来由攀升的热意才缓缓消退。他拍了拍自己不受控制的脸,多此一举地清了两遍嗓子,半晌过后才终于找回状态。魏无羡捞回手机,这次嗓音压得更低,捏出刻意的黏软气息,意图明确近乎于明示地暗示着:“那,想不想要我……好好犒劳犒劳?”


这一次蓝忘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隔着屏幕,魏无羡几乎都能十分具体地想象出他此时此刻戴着耳机紧盯聊天界面,耳垂耳后红成一片,微微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可爱。幻想中的场景极大地取悦了魏无羡,他挑了挑眉,当机立断,愉快地决定得寸进尺一下。


调整好摄像头的位置,魏无羡从被子里钻出来,挽起衣袖,反手解开胸前的两颗扣子,沿着肩头拉下,直到露出锁骨和小片光滑的皮肤,两条笔直的长腿更是无遮无掩,光/溜/溜地暴露在被窝外凉沁沁的空气中——他原本早就练就了一身随时随地在任何交通工具和环境下瞬间进入深度睡眠的本领,多少年来都是如此,谁知之前那段时间两人如胶似漆日夜厮/混,每晚蓝忘机都要把他紧紧抱在身上,不是枕着手臂,就是贴着胸口,久而久之竟然把他这习惯都带歪了,到后来不伴着蓝忘机身上的气息就睡不着觉。以至于蓝忘机一陡然开会出差,虽说加上往返也不过四天,魏无羡还是不争气地出现了戒断反应,夜里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一晚上被折腾得够呛。好在第一夜后他想了个歪招,从柜子里翻出蓝忘机的衬衣套上,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亦或其他,总之这法子还真立竿见影——因此,今早他身上穿着,自然也不例外了。


他对镜头仍然本能敏锐,大喇喇地展示着自己和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松垮垮的大一号衬衫,因晨起而稍嫌褶皱,和贴在脖颈略长微翘的发梢一般,都毫无遮拦地散发出凌乱慵倦,令人想入非非的气息。干这种事简直轻车熟路,魏无羡拗完姿势,哼着歌随便选了个滤镜,全部一股脑打包发给了蓝忘机,盯着对话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从频率上来看,蓝忘机可能至少打了几百个字。很久很久,好似经历了异常艰难的挣扎,那提示时间的灰色小框终于和他的消息一起跳了出来:「……小心着凉。」


这六个点里绝对蕴含着堪比星辰大海的广袤深意。魏无羡无声捧腹,前仰后合,半晌翻身下床,听话地换了身抓绒居家睡衣,把沾着猫毛的老公衬衫和沾着猫毛的被褥一股脑扔到身后,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双肩颤抖,一边洗漱还在一边吭吭哧哧地发笑,牙膏泡沫喷了一水池。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再没震动过,魏无羡抽疯的傻乐呵却一直持续到下楼走到客厅,葡萄盘踞在沙发扶手上,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跳下来拱了拱他的脚,被如愿以偿地抱进怀里,撸得眯着眼睛发出一串轻轻的呼噜。家里阿姨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魏先生今天这么早就醒啦?”


魏无羡脸皮甚厚:“是啊,周姨早——咦,花又换了?”


“先生订的花,哪天不是一大早就送来换上了?”周姨笑吟吟反问,虽然两人蜜月回来后她才正式过来帮忙,算起来也就一周左右,但她是蓝家的老人,从蓝忘机少年时代起便在本家做事,对两位少爷很有感情,因而此时看着魏无羡的目光不无亲密的揶揄。魏无羡眨了眨眼,坦坦荡荡地受了,周姨转身回厨房给炖菜收汁,边说,“给你和先生备了菜放在冰箱,我等下就先回去了,你看看,要是不喜欢晚上我再过来。对了,琴也送回来了。”


“不用了姨,哪有那么讲究。”魏无羡头也不抬地应声,伸手拨弄沾着露珠的鲜切玫瑰,顺便按下葡萄有样学样妄图祸害娇花的猫爪。新婚燕尔,婚房空气都吹着甜腻的轻风,虽然他和蓝忘机都没有明说,但外人看了自然识趣,不愿去影响这二人世界。周姨会心一笑,不再多说,魏无羡的手机却在这时候震了起来,他点开一看,一共两条消息,蓝忘机发了一条链接,下面则是中规中矩的“已登机,到达再联系。”


魏无羡看到那条链接的来源,微感诧异,毕竟印象里蓝忘机应该从不关注任何社交平台才对。他想了想,十分费解地点开链接,一个缀着小红字爆的热门话题立刻跃入眼帘:#拒绝魏无羡私有化#


魏无羡:“………”


“什么玩意……”他哭笑不得,打开话题就是自己上一条动态,立即收获几十万少女哭天抹泪的评论。曾经的网瘾少年“哎”了一声,突然有些恍惚,时间好像从他再见到蓝忘机的那一天被拉长快进,过去熟悉的生活在记忆中变得含糊起来。魏无羡咕哝道,“蓝湛你呀……”


他把手指放在花束上,无名指上陷在花瓣中闪烁的婚戒似乎都被映出温柔绯色,魏无羡凝视片刻,眼珠转动,促狭地微微一笑。


  


02.


少有的,蓝忘机对着电脑,然而心思并不在工作上。


半晌他拿起手机,明明知道魏无羡这时候肯定还在睡梦中,却还是忍不住注视了屏幕许久,指腹有意无意地从那人的头像上轻轻擦过。他将手机放回桌上,十分钟后又重复了同样的流程,这样两三次后,蓝忘机终于轻轻吸了口气,强迫性地把注意力集中到查阅邮件上。


虽然乘坐的飞机因故延误,但B市今日反而放晴,天空露出蔚蓝的底色,曛然日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身上,让人怀念起窝在床上那种全身心放松的倦怠。不知不觉间时间从八点半走到九点,又从九点走到十点,倒扣在桌面的手机终于传来“嗡嗡”震动,蓝忘机的手指微微一蜷,只迟疑了0.01秒的时间便放弃了看到一半的报表,再次把它拿了过来。


小金吉拉和魏无羡笑嘻嘻的脸一起跳进他眼中,主宠都是一样的平躺一样的歪头,猫咪的爪子摊在身侧,微微张嘴,绿眼睛滴溜溜地睁着,露出极为人性化的呆萌表情。蓝忘机一眼看到魏无羡乱糟糟头毛中几缕醒目的白色——葡萄是两人婚前接回来的小猫,现在已经有半岁大,随着春天万物复苏开始进入让人苦不堪言的掉毛期。然而魏无羡从小就宠它,他在这家里撒娇耍赖有求必应,葡萄猫随主人形也被纵得无法无天,除一家之主蓝忘机外根本没人能管得住它上蹿下跳,看这样子,回家后必然又有一堆大小麻烦等着他收拾了。


蓝忘机摇了摇头,魏无羡的消息随之而来:「葡萄想爸爸啦。我也想爸爸~mua」


顿了顿,蓝忘机握着手机的手从桌子上放到了桌下。并非旺季,休息室里人数寥寥,两个四十岁上下的女性旅客从旁边走过,坐在斜后方的位置轻声交谈。须臾闲谈声稍稍变大,蓝忘机点开魏无羡的语音,就在轻佻尾音消失的下一秒,其中一位旅客轻声讶异:“啊,魏无羡息影了?”


同伴道:“听我们家姑娘说的,哎哟,可喜欢他了,那天晚上在家伤心得……后头说哭了一夜!我说你将来能为我和你爸哭这么伤心吗……”


“那可不是。”旅客笑,又好奇道,“我之前看那个什么娱乐网报道,他不是刚拿了个什么男主奖吗,怎么就退了,这才三十岁不到吧?还有去年那个电影,我看朋友圈里好多人都在刷什么票房破多少多少亿,演个什么大魔头的……”


“哪有三十啊,有没有二十五哦,说是要结婚?我就劝我姑娘呗,哎呀至于吗,反正你又不能嫁给他是不是。结果她倒还呛我了,‘妈你懂什么!’你看这孩子。”同伴惟妙惟肖地学了一句,被朋友笑了两句,接着说,“我还不够懂她呀,就你说的那个电影,去年她把我们全家都拉去看,自己还去看了五遍!五遍,你说这看不腻么?”


“不过那片子是不错,小伙子真长得好看,又年轻。别说,退了是可惜了……哦那个啊,讲的就是……”


蓝忘机坐得端端正正,后背挺直无比,目光垂下,睫毛似乎有些不自觉颤动。他下意识而多此一举地把手机放得更低,抵在侧键的手指微微发热。机身连震,不远处闲谈的主角不满他的沉默,再次启用照片轰炸大法,蓝忘机嘴唇绷直地犹豫了片刻,点开了大图。


他的指尖立刻像被火星燎到一样抽动了一下——照片的仰拍视角堪称刁钻,作为背景的床单上凹痕还清晰可见,仿佛留存着昨夜翻/覆的余温。魏无羡的手抚在腿侧,指尖和大腿支起的弧度、不轻不重踩在床单上的白皙赤//裸的双脚一起构成巧妙的画面,再往里去,衬衫略长的下摆垂下一片幽深阴影,表面是遮掩,却又偏偏吸引着落在照片上的目光不自觉地向更深的地方逡巡而去,就像平时落在上面的那双手会做的……


蓝忘机像被定在座位上一样浑身僵硬,却有团血气倏忽从嗓子一路蹿上,引得喉结微微滚动,耳后无法忽视的热意几秒之内愈演愈烈,如同灼烧。


姗姗来迟登机通知拯救了他这一阵无法言说的窘迫,蓝忘机收起电脑和手机,微不可察地深深呼吸,压下心里那股叫人坐立不安心神难宁的焦躁。那两名女士也起身前去,话题看起来还在继续,有女儿的那位正举着手机给自己的同伴刷着什么,边看边笑:


“你看看,还弄了个什么‘拒绝魏无羡私有化’,现在的小姑娘儿都在想什么哟!”


……


平稳飞行中,蓝忘机戴上耳机,点开视频文件,听过许多遍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OK,下面是闲谈时间。无羡,这个问题非常大众,不过也是很多粉丝都想问你的:‘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要走演艺这条道路?’”主持人自己也好奇道,“众所周知你高考时数学是满分,其他科目也都非常厉害,那么为什么最后会选择J大呢?”


魏无羡那时跟现在也没有太大变化,他姿态放松地倚在沙发里,双手交叉放在腿上,闻言先是讶异,“这件事没说过吗?”想了想回答道:“其实,这也算是个意外吧。”


“高中、应该是高二的时候,有次我无意间看到别人练琴,”他微笑起来,面对主持人的追问补充说“大提琴”,眼角眉梢仿佛流过回忆,露出怀念的神色,“怎么讲呢,当时真的觉得非常,非常——”


主持人接道:“震撼。”


魏无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他思索几秒,眼中划过奇异的光彩:“也不完全是震撼,准确来说可能是一种……反正那天开始突然有种冲动,想去……做改变,颠覆性的改变,去不断追求变化,尝试一些以前完全没有想过的东西。现在听起来好像还挺奇怪的,哈哈。不过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考J大,脑子发热吧,后来你们都知道了,第一次试镜真是意外。”


蓝忘机默念道,改变。


他安静地放完视频,按灭了手机屏幕。这段采访后来成为魏无羡的经典,很多人试图解读他所追寻的那种变化,也有更多人羡慕他那时候起就活得这样潇洒,仿佛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去,一路将过去丢在身后。


窗外云层漂浮在半空蔚蓝如水洗的天穹上。那么,婚姻自然也是一种颠覆的改变。


三个小时航程很快过去,下机后蓝忘机习惯性地告知魏无羡,对方延迟的信息却在那一刻先一步涌入。


魏无羡发来一张截图,截图显示他在三小时前登陆了自己正处于旋涡中心的账号,发送了一条新的动态。那只手上的戒指在鲜花簇拥的背景中闪闪发亮,沐浴着绝佳的光线,被它的主人以九张图里720°无死角的方式向无数双眼睛大喇喇地展示着,配文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你的。」


“蓝二哥哥,”那人轻快的笑声就像湖面吹拂的风,“就算世界上有再多人喜欢我——”


“现在我也只属于你一个呀。”



【未完待续】

①头像和背景的画师是:Keeggy

②谢谢大家,这个作者很懒,没有什么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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