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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狐鬼/鬼部】《明茎草》完(大纲)

艳鬼羡,我也说不好什么品种的叽,完结,拜拜啦

(伪)艳情志怪风,前世今生,稍微有点苦情,he

有雷有ooc,原著属于秀秀,ooc属于我,撞梗请提醒

【前情】


【以下大纲】


前去探宝的人陆续进入后,留在外面的人发现,大宗师的这处遗府竟然像蜃中楼阁一般,再没办法找到入口,就在众目睽睽下消失无踪了。


连同魏无羡在内,那些人如同泥牛入海,直接与外界断绝了联络。留下来的人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毫无办法,唯有枯等。就这样过了三月余,才陆续有人走出了遗府,被等在外面的人发现。


然而,比身体的重创更可怕的是,不知道究竟在遗府中遭遇了何等可怕的情境,这些曾经的俊彦们几乎全部都已变成了废人,心神崩溃、口不能言,哪怕是自己的亲朋妻儿站在面前也无法辨认,种种癫狂样貌,观之即让人胆寒。


后来,留下来的人发现,虽然随着时间推移,能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但比起先前那些,越是后面走出来的,相比起来似乎越清醒。因此,所有人都在煎熬地等待一个能讲清楚前因后果的人。


有一天,从遗府中走出了三四个满身鲜血的人,为首的是一位大世家的公子,但已经全身经脉俱断,奄奄一息。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抓住自己父亲的衣襟,一直到死都没有瞑目,只是用恨到极点的声音接不停喊同一个名字:“魏无羡!”


其他人或木讷无言,或嚎啕大哭,此时也都眼神仓皇,一边惊连躲闪,一边口中喃喃,也不外乎黑色、笛子之类。


魏无羡素来有轻肆名声,本来结仇不在少数,这时虽群情悚动,但以蓝忘机为首,也有不少人认为此言不可信。正在两相对峙,过了两日,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握着剑,从遗府缓缓走出。


这个人当然就是失踪的魏无羡,但此时他形貌以往已大为不同,面容苍白,眼神冰冷阴郁,腰间悬笛垂穗鲜艳如滴血,就连雪白的剑身上都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赤色幽光。


即使是原本将信将疑的人,见到这副骇人的样子,也信了八九分魏无羡即是元凶,何况是原本就迁怒于他的各世家之人。


当下便有人拔剑喝问,魏无羡双眼深若寒潭,唇角带着森然笑意,也不出言辩解,只是冷厉道,自相残杀,恃强凌弱,现在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两相不合便开始打杀,魏无羡先是格挡,后来力有不支,便以吹笛攻心,先击溃围攻之人心神,再使剑重创。状况本来一路失控,魏无羡眼中已然雾色蒙蒙,几欲大开杀戒,没想到之后抬手一剑,竟然重重劈到了赶到他身前的蓝忘机身上。温热的血溅上脸侧,他感觉到温度,这才骤然清醒过来。


当时在场之人还保持着神智的已经很少,蓝忘机勉力忍着伤口剧痛,本想拉住他问清楚,没想到却被猛地推开了。魏无羡怔楞几息,定定地看了剑锋鲜血片刻,然后便落荒而逃,从此再次失去了音讯。


损伤惨重的众人从遗府各自归家后,认定魏无羡为了拿到大宗师功法对同行人痛下杀手,现在已经堕入邪魔外道,罪不容诛。于是当即悬告天下,开始不断派出人手搜寻他踪迹,加以诛杀。


蓝忘机被剑身上邪气侵体,加上来回奔波、心神受损,几乎被他那一剑要了性命,但在本家修养一阵,伤还没完全好,就执意要去寻找魏无羡。蓝家一众规劝无果,既悲又怒,最后也只能由他而去。


如此又过了近半年,传闻中开始隐约有魏无羡行迹,但前去诛灭他的人,无论是想得到他身上的功法,还是为了寻仇,全都无一例外地落败。两三年过去后,各种传说愈演愈烈,越来越邪异,他从各家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一举登升为公认的邪魔大蠹,此时反而让人又恨又畏,再不敢轻易招惹,安宁了一段时间。


此时魏无羡在明面上的走动才稍微增多,不过也大多是些不堪入耳的传闻,泰半都是和美貌女子的纠缠。这一年冬天,他在云梦一处烟花街巷中流连数月,有一个雪夜,在自己暂住的小楼下庭院里,见到了千里迢迢前来的蓝忘机。


蓝忘机撑着一把黑色的纸伞,站在梅树下,周身细雪簌簌纷飞,面容被远处的灯火微微照亮。落到魏无羡的眼中,像是松间明月,石上清泉,与此地万般格格不入,霎时心中涌上万千惘然,恍若隔世。


魏无羡走到他面前,蓝忘机倾过伞身为他遮挡风雪,一时默然无言,只是静静地对视。过了片刻,他终究开了口,问蓝忘机为什么会来这里。蓝忘机便说,要带他回蓝家。


魏无羡内心痛苦无比,却只能决然回绝。非但如此,他还故作轻浮地用陈情挑起了蓝忘机的下巴,似笑非笑道,含光君这般执着,莫非是当年没能吃进嘴里,一直心有不甘么?


他搭住蓝忘机肩膀,凑上前,半是真心半是做戏地轻声说,若是如此,今晚便春风一度,圆了你的心愿也未尝不可……


蓝忘机把他推开,黯然唤道,魏婴。


魏无羡看着雪地上落梅,半晌,再撑不住嘴角笑意,对他说,小时候不懂事,说的话何必当真。含光君,当年一时糊涂,但我如今对你已经没有非分之意,今后也不会再有,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必见面了,请回吧。


他转过身,拥过等在檐下的两个女子,听到身后蓝忘机声息抖的几乎断在风里,是又恸声喊了一次,魏婴。


他上了楼,立刻把那两个女子推到屏风外,让她们叫更多的人来,点起满室灯火,就在这外间通宵欢笑歌舞、娇声呻吟,动静弄得越响越好。他自己则转过屏风侧立到窗前,一动不动地看了蓝忘机整夜。


飘雪先如柳絮,继而大若鹅毛,飘飘扬扬,上下一白。很快,蓝忘机身上便积起了层层落雪,几乎湮没在其间。魏无羡浑身冰冷欲死,牙关发颤,胸口剧痛,眼前一次次模糊,只感觉这一夜仿佛漫长得看不到尽头一样。其中有无数次,从内心深处不可抑制地生出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到蓝忘机身边,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都与他生死相随。


但是,凤鸟择梧桐巢之,而不栖朽木,无论如何,他不能再连累到蓝忘机身上。


这一晚,魏无羡不断地回想着过往,只觉得曾经繁华安宁之时,全是过眼皆空,放到今时今日,更显得凄凉。心底恍惚涌出无数荒唐想法,一时竟希冀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长久的梦魇,等到醒来时,便能回到尚且在夷陵流浪的儿时,再被他带回家一次。


到天明时,蓝忘机终究还是离去了。他走后,魏无羡跪在那棵梅树下,将那把被他落在积雪中的黑伞拿到手里,用衣袖细细拂过,紧紧抱进怀中。


这就是前生,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

 


蓝忘机从云梦回到蓝氏后,酩酊大醉了一场,又因为被寒雪夜所伤,引动了身上剑伤旧疾,病来如山倒,几月殊无起色,凶险无比。蓝家上下愁云惨淡,待他稍微好转,仍在卧床时,几位长辈终于不能容忍,勒令他接下来在百闻斋修养一年,不许再外出。


另一边,魏无羡自那晚与蓝忘机见过后,便像是魂魄的某一部分都随之一道离去般,常不由自主地心生无边厌倦,魔怔地想要从头来过。然而,当年险地中他经脉丹田已然尽被人毁去,如今全数倚仗遗府石壁上的大宗师传承重塑,那功法极为霸道,想要全身而退地变更,极为不易。


魏无羡手边虽有一本大宗师留下的手札,但内容更像是随记,少有涉及隐秘。然而他这时已经下定决心,后来发现,若以某种秘法破解,便可以从札记中读出更多内容。半年后他破釜沉舟,摸索着自己废掉了身上功法,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可从此也再无过人之处。


正在最虚弱之时,消息走漏,各大世家抓住时机,立刻毫不犹豫地集结人手,一举诛杀了他,拔掉了这眼中钉肉中刺。


魏无羡死后,那些人犹不解心头之恨,又深怕他会化为厉鬼之流,因此,特意让他服下了可保尸身千年如生的秘药,又用一十二颗镇魔钉封死了棺木,陈置于险岭恶水之间。尸身不化,魏无羡便再不得轮回超生,但亦不得返回阳世,黄泉之下,将永生永世都做那孤魂野鬼,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魏无羡下到幽冥地府之后,初时也确实如他们所愿,既无法转生也无法回到人间。然而没过多久,不知为何,这股桎梏的力量便减弱了不少,虽然还是不能轮回,但至少与普通的游魂一般,多了回到人间,即是成为艳鬼这个选择。


但他自问,除了无颜再见也不该再见的蓝忘机以外,对人间已无何执念,于是除了与往来鬼差攀攀交情,每日所做也不过徘徊于忘川水畔、奈何桥前,期盼着能在神魂完全消散之前,远远地送蓝忘机一程。

 


(回忆杀结束,转到现世)


之所以蓝忘机转生后也能认出魏无羡面容,叫出“魏婴”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这一世自少时起就不断陷入沉梦中,梦里的场景便是上一世支离破碎的片段。


这些片段全部都围绕着魏无羡而展开,但是非常凌乱,没有起承转合和前因后果可言。所以实际上他依然是没有前生记忆的,所执念的只有自己的两世心上人,以及这一份无根之水般深植在骨血里的情而已。


会游历到此处寺庙,也是受梦中隐隐指引,模糊觉得此处与什么至关重要之物相联。


第二日蓝忘机醒后,魏无羡听他叙述,发现他的情况十分特殊,与其说是现世魂魄有异,不如说是前生神魂根本没有被轮回池洗涤,近似于胎中夺舍。


最有可能的,就是当年蓝忘机死去时,神魂仍有一大部分留在人世,这部分神魂勾连不断,使得他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再入轮回,即使有转生弥补,比之常人依旧十分虚弱。此事无解,如若不能把这部分神魂找全,不光此生,只怕今后每一世都易短寿夭亡。


魏无羡不由担忧他日后,又想起上一世他亦是短命而亡。


甚至两相比较,那之后种种身后情景,更让人痛楚。


那时两人在阴曹地府再次相逢,蓝忘机面容分毫不变,却失却了全部五感。无视、无听、无嗅、无味、无触,活生生割裂与外界的全部联系,只余心神,其中煎熬,简直令人无法稍加想象,或许比死亡本身还要更可怕千万倍。


五感封闭,这是典型的胎光之魂丢失。三魂之中,胎光主先天之灵,损伤于此,速亡是必然之事。这些年,魏无羡一直都以为蓝忘机是在自己身死后,神魂意外被人所伤,却不成想今日才明晰,竟是分裂离体。


当日魏无羡一路牵引着他跨过奈何桥,却心知他已经无法感知到自己,更罔论认出。一时又是怅然,又是不可言明的庆幸。


他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就在喂蓝忘机饮下孟婆汤的后一息,竟被那人抓过手腕,在掌心重重画下了一道符文。


魏无羡错愕地死死注视着他,然而那双眼中还是一片死灰般的阴翳,只有那根修长的手指仍在他掌心,执拗地一遍遍画过,一次比一次更清晰,一次比一次更用力,就像是想要一直在他心中都打下烙印,永远不消退。


蓝忘机步入轮回池后,魏无羡决意回到人间,并非想再续前缘,只是想在湮灭之前,为心中万千疑惑求得一解而已。阴阳时间流速有差,魏无羡返还阳世大约是四五年前,但因为从来没有汲取过阳气,一直沉睡多清醒少,一直到如今才积攒了一些力量,能够走动到稍远的地方。


与蓝忘机一样,冥冥之中仿佛也有隐约感应,指引着他来到了此处。分明是神佛之地,于他却是畅通无阻,也实在让人费解。

 


两人痴缠幽丨媾数日,寺中先前一直在外游历的年迈住持归来,蓝忘机便带着典籍前去求教,魏无羡隐在他身边,一路跟从着,进入了寺院一隅格外清幽的居室。


这间居室出奇简素,但也设有佛堂,奇特之处在于佛前点着、且也只点着一盏长明灯。


两人都看到,就在这盏长明灯灯座之上,刻着一个“婴”字。


长明灯代表佛法普世光芒,从来没有为他人刻字之说,何况此地也不是寺中供奉之处。魏无羡看到那个字,心底不由剧震,惊疑难言。


住持年事已高,双目俱盲,待到一卷佛经读遍,听蓝忘机问起长明灯之事,便将手中念珠转过几轮,轻念一句佛号,长长喟叹一声,讲起了这段往事。


住持还是小沙弥时,这座寺庙也还是座真正的山中古寺,虽然前代出过不少高僧,但到了那时,因位置过于偏僻,又受动荡时局所扰,已经日渐衰落了下去,破旧而冷清。


因此,那位白衣公子的造访,对阖寺上下而言,都是意料之外。


但最意外的不过,他是带着一副棺椁,一路扶灵柩而来的。行至山门前,白衣公子便遣散了随从,只身带着棺木进到了寺中。


他自言姓蓝,家中行二,少年游历时,曾与这里一位高僧有旧,深知此地有佛门正统传承,因此不远万里而来,冒昧打扰。


这位蓝二公子又道,棺中是他此生命定之人,是他骨血里骨血,神魂中神魂,然而却为他人迫害,辞世后尚且不能休止。佛法慈悲,他只想为那人求一身后安宁。


寺中众僧日夜念诵,七七四十九日后,才将棺木之上十二镇魔钉的力量消去了小半。这件事做完后,蓝二公子又花费数月之久,在寺庙后山一洞窟中落成墓室,亲手下了葬。


他为庙中捐了一笔足可资数十代之用的庞大香火,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违背惯例,为自己的心上人请了一盏刻字长明灯,供在日后住持居室佛堂之前,定下约定,请今后的住持费心看护,以期逐渐消去镇魔钉上的残余之力。


这也是蓝二公子在人世间,亲力亲为,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扶灵来到山门前时,不知是曾受过何等重创,神魂隐隐离体,已有油尽灯枯的濒死之相,然而却像是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硬是又耗费心神,将这些事一件件做完,之后终于再也坚持不住。


住持道,那位檀越于寺中有大恩德,弥留之际,他侍奉于病榻前,曾问过是否要将他夫妻二人合葬。但那位檀越却言,棺中人并非他之妻。


蓝二公子说,他终究不能违背那人意愿,那个人生时尚已不愿与他同衾,更罔论是死后同穴。待自己死后,将尸身焚为灰烬,洒在后山草木之中即可。


——如此,也算是长眠于一处了。


住持诵一声阿弥陀佛,说,老衲步入空门,本该四大皆空,没想到终究还是为人间情爱所动,时至今日犹不能忘却,想来身后亦是难登我佛西方极乐……


魏无羡瞬间心中雪亮,知晓能够随意进出此寺,全是这一盏长明灯作用。


幽幽黄泉路上,终究还是这人点亮了一星烛火,给了自己一线生机。


他先前已忍不住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蓝忘机,听到这里,喉中酸涩,心里痛极悔极,哽咽难言。


蓝忘机握住他的手,嘴唇微动,无声地喊了一声,魏婴。


魏无羡将脸深深埋进他肩颈,剖白这一句,就像是把一生一世的遗恨都随之拔出胸膛:二哥哥,没有别人,从来、从来,都只跟你好过……从来就只有你。

 


经过此事,两人都明白后山那处洞窟,即是魏无羡埋骨之处。于是,过了一日,便一同前去。


洞窟入口十分隐蔽狭窄,内中却别有洞天,顺着石道走到最里,便是一四壁光滑的石室,正中即是棺椁。奇异的是,棺椁下的地面上绘有法阵图案,东西南北四处各有一突出石台,其上放置之物,居然依次是避尘、忘机、随便与陈情,无不辉光萦绕,璀璨地照亮了整间石室。


然而,比四物更显眼的,却是平放于棺椁之上,一盏稳定燃烧的金色灯烛。


灯台被一团光芒所笼罩,其间烛火十分奇异,隐约有草叶之形。魏无羡向前走了几步,竟发现石壁上照出了自己黑色的影。


他当即便认出,这就是那“泰山府无何有之物”,明茎草。


那团光芒十分温暖,带着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力量,魏无羡越是靠近它,心中便越是涌起特殊的眷恋之情,仿佛立在那里的,是某一个曾经无比亲近的人,一股融融暖意如涓流,也从四肢直涌上心口。


直到近在咫尺,就像蒙在记忆上的轻纱慢慢掀开,无数纷乱如麻的记忆渐次条清缕晰,首尾连环。


泰山府,无何有。洞鬼魅之形,反之亦可。


洞阴,还阳。


魏无羡全身止不住颤抖起来,伸手触到棺椁之上,几乎不敢再动作。


这世间有何物,与阴曹地府相互勾连,分明真实存在,却又无从捉摸呢?


当年奈何桥上,蓝忘机画在他掌心的符咒仿若真刻入了魂魄最深处,在眼前清晰浮现。


魏无羡牙关紧咬,指尖重重点上棺椁,闭起双眼,提着一口气,一笔而下。


——神魂,是神魂。

 


刹那间,四面石台与明茎草金灯同时光芒大盛,返魂阵法开启,明茎草稳定的烛火剧烈摇曳数次,而后缓缓熄灭。


被生生抽离活活剥落、炼为阵眼的天魂胎光,在一刻不停地燃烧过数千个日夜后,跨过漫长的生死轮回,终于重新回到了蓝忘机体内。


三魂归位,阴眼消失。魏无羡转过头去,却看到分明应已看不见自己的那人仍深深地注视着这个方位,仿佛心有所感似的,在对视的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他心尖狠狠一皱,积蓄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穿过已经打开的棺木,落到了安静睡在里面的,自己的眼角旁。

 


蓝忘机站在棺椁旁,手背轻轻抚过魏无羡的侧脸,等待着他再次睁开眼睛。


两世之中,他好像总是在等待。


等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无法忍受的事,只要两个人都还活在这世上,终究会有重逢的一日。


然而,倘若有一天,要等的那个人,纵使穷尽碧落黄泉,也永远不会再回来呢。


如果到了某一时,等待已然丝毫无用,那就去把他带回来,或者与他一同归去吧。


魏无羡死后,他不顾声名尽毁,最终还是得到了那本手札。而后意外发现,大宗师所用记录秘法,竟然与百闻斋中,那位提及明茎草的本家先人如出一辙。


两部手札,一上一下,若被人合二为一,这足以震动凡世的返魂之术便会昭然于天下。


今生已休矣。


这是在度过了无数风刀霜剑相逼的日子,不堪忍受无边世情而最终自戕后,大宗师留给人世最后的言语。


过往无数个日夜里,魏无羡辗转反侧间,也曾千百次地想起这句话。


蓝忘机却没有告诉魏无羡,并且也不会告诉他,在那位先人的手札上,同样也写着这样寥寥的五个字,就像明茎草一样,这一份秘密被妥善地保存着,在故纸堆里等待着命运将它重新带回人世的那一天。


总有一天,将要重见天日。


魏无羡的眉睫轻轻颤动,就像蝶翼鼓震,亦或花苞将要开绽,蓝忘机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捧过他的脸,吻在了上面。


魏无羡艰难地抬起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温凉的唇瓣若即若离地触碰几次,终于深吻过来,湿意顺着他脸侧落下,又五味杂陈地渗入两人唇齿间。


绵长的一吻后,他轻声说,蓝湛,好久不见。


蓝忘机眉心轻蹙,嘴角却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眼中错觉般闪过水光,只是低声重复了一遍,好久不见。

 


今生已休矣。


——愿结来生缘。



“臣游北极,至种火之山……有明茎草,夜如金灯,折枝为炬,照见鬼物之形。”(《太平广记·东方朔》/《洞冥记·卷三》)

【完】


【花妖狐鬼·全系列完结】

①上一章把本来抽了的那段蹭蹭车补上了,不过开的不怎么样,加起来今天写了快一万字,开车的时候我几乎已经精神错乱了orz

②6700字大纲,我尽最大努力讲清这个故事了,还是跟以前一样,有没懂的地方可以在评论里问,每一条我都会回复的~

③之前发誓绝对不把这个系列拖到圣诞以后,说实话打上完结的时候,真的感觉卸去了肩头无比沉重的大山(。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仙女们,感谢你们喜欢过这个故事、这个系列,但是我最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很抱歉

④你们想要全系列txt吗?如果要的话我过几天打包上传,加在一起可能还有一些关于这个系列没有写出来的世界观设定之类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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